酒八六

飞光飞光,劝尓一杯酒。

The Skeleton In The Cupboard | 家丑外扬

*配对:盖勒特格林德沃X阿不思邓布利多

*短打。请看到最后

 

 

“我要向你坦白它的来历,可我要事先申明的是,无论事情是怎样的,我都会原原本本地说明,不打一点折扣。”

 

我当然同意。我也没有说不的可能性。

 

可能是被我不偏袒的正直姿态所打动,面前的男人在红色的高背椅里逐渐松懈下去,双腿向前伸展着,肩膀从立领大衣里塌下去了,两只手覆着那条瓶状吊坠交叠着放在敞开的马甲上。

 

这是一个私密性很高的房间,他晚上来的时候我已经与燃烧的壁炉和烛台们呆了很久,密闭的厚窗帘和柴火让房间里的温度有点高得过头了,我着实不太喜欢。他带来室外潮湿的寒气,气流涌动,我背后的巨大镜子映出他疲惫的面庞。

 

他的目光无处可放,只是茫然向前,去到他思忖的故事的开端。

 

“1899年夏天,我在戈德里克山谷照顾我的家人。你知道,一个没什么天资的弟弟和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我那时已经从霍格沃兹毕业,父母业已去世,出于自尊心、难以启齿的家庭关系和不愿打扰好友的毕业旅行等等因素而没有向我的那些朋友寻求帮助,一个人承担着整个家庭的支出开销。生活并不轻松,毕竟靠我一个人要养活三张嘴,我又没有工作经验,只能靠写点东西或者帮人打打杂以谋求一些微薄的薪水。”

 

“戈德里克山谷本身并不难以忍受,如果不提我因为不可逃避的责任被困在那里无法去完成我周游世界的计划、周围没有真正能够与我对等交谈的人的话。那里四季分明,有湖泊和小溪,杂草野花,夏天经常下雨。就在那一年的暑假,一天下午,我去《魔法史》的作者巴希达·巴莎特家取一些有关精神安定药方配置的书籍时遇到了那个人。”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人有一头金色的卷发,身材高挑,看上去年纪不到二十岁——后来我才得知他竟然比我还小上两岁,是巴希达·巴莎特的侄孙。他傲慢地站在楼梯口,上身微微后仰,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盖勒特·格林德沃。’他出乎意料地率先伸出手来,我想我对于他内在性格的判断失误而导致的吃惊一定表现在了脸上,因为他在我回握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得意的笑容。”

 

“他仿佛每天都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情绪高昂,时而快乐地大笑,被激怒的时候又会带上一丝可怕的愠怒的阴影。我们自那次非常不正式的会面后,经常性地偶遇:巴莎特房子不必说,小镇的教堂、教堂后面的墓地甚至谷地中的树下我都会看见他用魔杖施一些从没见过的新奇法术。我后来问他为何他会知道这些我常去的地方,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就是知道。’他得意的说。我很快便与他结下牢不可破的友谊,他向我分享他此行的目的:他在追寻死亡圣器的踪迹。”

 

“我那时正囿与每日无休止的琐碎的家务劳动和消耗精神的与我弟弟的争执,以为自己的一生都将被囚禁在名为亲情与家庭的牢笼之中,在一遍又一遍的叠袜子、洗碗筷、指挥扫帚和喷壶的咒语里消磨掉自己与生俱来的卓越天赋。他的出现无疑带给我不敢想象的光明与热情。这世界上竟真有这样的人,与我一样才华横溢,胸怀大志。我很快便将沉重的现实屏蔽在五感之外,满心只想与他分享有关老魔杖、复活石的信息——我们不怎么讨论隐形衣,那对我俩来说并无必要。我们疯狂地互相写信,哪怕整个小镇从南到北都不需要花费半个小时的步行。猫头鹰累得瘫在窗台装死,我等不及回信就亲自跑去他姑婆那里,好几次我们甚至是在半路遇到彼此,来不及找个舒服的地方,就近钻进草丛或者找棵能遮蔽炙热阳光的大树——谢天谢地,那并不难——迫不及待地分享新的想法和线索。我支持他统治巫师和麻瓜的宏图,我不能否认那也是我想要的。我甚至深思过后为他写下如今传遍欧洲大陆的标语:For the Greater Good. 我那时候全心全意地相信他,钦佩他,恋慕他——”

 

他仿佛被什么打断了,他的双眼因过往的光辉岁月而闪耀的光芒出现了犹疑和痛楚,那璀璨的蓝色被雾气蒙住了,但我知道那不是眼泪。

 

“而这个,就是那个夏天一切的顶点。”他把那个菱形的吊坠握在掌心,对着它喃喃低语,然后虔诚地印上一个吻。

 

“那一天到来之前我已经有预感——我们已经接过吻了,和一些基础的,抚慰,我承认,但也只是浅尝辄止——预感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有些事情会无可避免地发生,不仅仅有关肉体。晚上格林德沃来找我,一身黑衣,表情难得的严肃,我没有穿外套就随他从窗户翻出去了。我一向是不赞同他这种戏剧化行为的,但我渐渐地也被他同化了。我们穿越长长的谷地间的小道,已经被收割了的麦茬儿在白色的月光下光秃秃的,在盛夏营造出一股空旷的寒意,我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任命运将我带去他所去的任何地方。我们最终到达了谷仓,这里弥漫着干燥的麦子的香气和泥土的味道,一捆捆成垛的麦子摞得整整齐齐。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一个小开窗里射进的月光。他五指摊开,魔杖尖像刀锋一样刺进掌心里。”

 

“我几乎立刻就照做了。我们之间的心照不宣已经到了几乎能够合二为一的程度,更何况有关血契我们已经有过一些小小的实验。我看着血沿着纹路缓缓流出,在与他掌心相贴、十指交握的时候,我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很难说是因为害怕或者犹豫,虽然有关我唯二的家人的模糊脸孔一直深埋在我不愿直视的内心之中;我也不担心他会伤害我,尽管种种迹象表明格林德沃残暴的野心几乎不分敌我。我内心是狂喜的,因为我们在灵魂层面上完全属于彼此,在月光下褪去伪装,化为两头赤裸的野兽:我们将永远不向对方露出獠牙。”

 

只有烛火照明的室内氤氲着古老的檀香的味道,在故事的高潮我竟然有点昏昏欲睡。他完全沉浸在没有归途的回忆之中,抱着对无法复原的一切的空心虚望。

 

“之后的一切都是顺水推舟。我的背脊被芒刺扎得厉害,但我毫不在意。格林德沃把我们的血化成的吊坠挂在我的脖子上,银质的链子贴合着我的皮肤,那奇妙的感觉像一片梨。”

 

“在那之后,一切都无可避免地走向衰落。在我的例子里,或许用毁灭比较恰当。”

 

“格林德沃那个懦夫逃跑了,带着吊坠和我们的信,再也没有回来。”

 

“这个吊坠中锁着的誓言令我们无法对抗彼此。你大可以瞧不起我,因为我至今甚至都没有试着毁坏它。”

 

我那空洞的眼睛或许表露了我的疑惑。面前的男人突然猛地收紧银链,从结局中倏然脱身,异色的双瞳燃起愤怒与悔恨交织的烈火。

 

你看,我采用这种方式讲故事是为了让你从头听到尾。”

 

“我们是彼此的背叛者。邓布利多以为我不曾感到一丝痛楚,可他不知道有时候背叛行为本身就是它的惩罚。”

 

我依旧不发一言,只有烛火摇曳的光搅动着空气。他终于觉得无聊了,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一小会儿过后,他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向我走来。

 

他把我从壁炉上的置物台上抱起来放置在膝头。他的膝盖又硬又瘦,我不禁怀念起那位头戴宽檐帽的美丽的黑衣女士温暖的怀抱。他的手抚过我的额头,那里被人刻上了痕迹——也许是一组数字,毕竟一个头骨是看不见自己的——他缓慢地用指腹摩擦着那一排刻痕,也将那两个年轻人的幻影抹掉了。

 

然后他起身将我放回了我的衣柜。我沉醉于身下光滑细腻的天鹅绒垫子,看着他接近于悲哀的表情慢慢收敛僵硬、最后消失在合上的柜门之间。

 

 

END

 

(官方真的不考虑出一个骷髅头的加湿器周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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